冷冽刺骨,带着历史的印记。

 

这风,是西安了。

 

刚下火车的苏凡凡热泪滚下。

 

七年了,离家七年。

 

习惯了江浙的绵绵柔情,竟对家乡的沧桑有些许陌生。

 

汇智动力

 

手机振动。苏凡凡赶紧抹了把眼泪,手忙脚乱地从口袋掏出手机:

 

张东强。他更习惯叫他强子。

 

强子是苏凡凡高中的死党,两人闯过的祸可是一点儿都不比两人高考排名的数字少。

 

“喂?”

 

苏凡凡的普通话里,甚至带了一点江浙味道。

 

“你回西安了?”

 

浓烈的西安话通过手机传来,气势不减分毫。

 

“啊,刚下车。”

 

“七点半,老地方,咱们高中对面的那家,吃点?”

 

苏凡凡看了眼时间,还早得很。

 

“行啊。”

 

挂了电话的苏凡凡陷入了沉思。

 

大学四年。工作三年。

 

他见识了太多的江南烟雨,却再也找不到那个黄沙中从容不迫的自己。

 

苏凡凡知道自己没办法再耗下去,便提了辞职。

 

可是,他还能去哪里呢?

 

汇智动力

 

想到这里的时候,苏凡凡已经到了跟强子约好的饭店。

 

当初,这里还只是个小饭馆吧?

 

看来这七年,所有人都在进步,只有自己……

 

苏凡凡叹了口气,正要推门进去,却听到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:

 

“凡!”

 

苏凡凡回头,是强子。他下意识地上下看了一眼:普通的衣着,普通的发型。

 

看来,强子过得也不太顺畅。

 

“走走走,包间我都订好了,上楼上楼!”

 

强子一把揽过苏凡凡的肩膀,推开门大步流星。

 

汇智动力

 

尽管七年不见,可跟强子却没有半点生疏。

 

说起往事,历历在目仿佛就在昨天,不知不觉已酒过三巡。

 

“不是在浙江那边儿嘛。咋回来了?”

 

听到这话,苏凡凡放下了手中的酒杯,摇了摇头:

 

“唉,辞了。”

 

强子也赶忙放下酒杯问:

 

“哟,怎么回事儿啊?他们亏待你?”

 

“不是,没劲。成天吆喝来吆喝去,就为了多卖几辆车。你看我这脸,都快笑僵了。”

 

“倒也是,不干就不干吧。往后怎么打算的?”

 

“往后?怎么往后?这日子哪还过得下去?找工作找不到,削尖了脑袋没辙,挤不进去!刚毕业的有的是,谁要我啊?”

 

“不能吧?不说别的,起码这三年工作经验,再加上你那业绩,往外一摆。什么公司能不要你啊?”

 

“我这不是不想干销售了嘛,想转行,啥都不会,你说气不气?”

 

“想干啥,跟我说说呗?”

 

“干IT。你有办法?”

 

强子笑了,往椅背上一靠。

 

“别的我没辙,IT你还真问对人了。”

 

苏凡凡眼睛突然一亮,往前一凑:“说说。”

 

汇智动力

 

原来,强子现在做的就是IT,别看穿得不显山不露水,月薪已经一万五了。

 

“唉,不对啊?你也没学过啊?”

 

“谁说我没学过。跟你实话说吧,当初毕业的时候,我可就是‘毕业就失业’的一员。”

 

“后来呢?”

 

“后来我一看,这不行啊。不过,自己大学那专业反正自己也不喜欢。倒是上学的时候跟大神了解了点编程的东西,我觉得自己还挺喜欢这行,就想自学IT。”

 

“合着你是自学的啊……”

 

“哪儿啊。你也知道我自学根本坐不住,吊儿郎当学了俩月,愣是啥也没学会。后来,不知道我爹从谁那儿听说能报个IT培训机构。我爹当时就拍板,去!”

 

“然后呢?”

 

“然后?然后不就赶紧敲完代码来这儿陪你喝酒呢嘛!”

 

说完,强子仰头干了杯子里的那点儿酒。

 

汇智动力

 

夜深了,强子叫代驾把苏凡凡送到小区门口之后,自己也回家去了。

 

西安的风依旧吹着,苏凡凡的脑海里却一直回响着强子的话。

 

三个月后,苏凡凡西装革履面带微笑走出一栋写字楼。他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:

 

“强子,老地方,我请你。”